霍宝想到，佛门对这只老鼠知根知底，连弱点都一清二楚，而且这只老鼠是在灵山跟脚长大，拉拢他背叛佛门实属不智，于是就此作罢。

    一路过去，向前，浮屠山在望。

    乌巢禅师曾在万里荒杀界突然现身，只为与霍宝约一次，用意深不可测，霍宝当然约了。

    行了片刻，浮屠山近在咫尺。

    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山禽对语，仙鹤齐飞。

    千样诸花，万般杂草，景致非常幽雅，寂然不见往来人。

    霍宝降落云头，落在一颗香桧树附近，放眼一扫，很快发现一个草窝，气象神韵，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

    霍宝朗声道：“乌巢禅师，宝宝前来赴约。”

    立刻，有爽朗的笑声响起。

    乌巢禅师出了鸟窝，跳下树来，手里捧着一个盘儿，摆放着一壶酒和一些山野蔬果。

    二人在悬崖旁相对而坐。

    乌巢禅师倒了一杯酒给霍宝，自己不饮，只吃鲜果，霍宝不客气，举起杯一饮而尽。

    然后。

    霍宝浑身剧震，神色忍不住变了变，用莫名的语气道：“五谷酒！”

    乌巢禅师笑道：“不错，正是五谷酒！”

    霍宝想起了那间酒肆，想起那个老板，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五谷酒酿的好，酱驴肉做的香，眯起眼道：“禅师从何处得来这五谷酒？”

    乌巢禅师淡然道：“五谷酒乃是家师酿造。”

    “你师父？”

    霍宝露出讶异，来之前，他向师父镇元子打听过乌巢禅师的来历，镇元子全说得上来，乌巢禅师年轻时入灵山参禅，精于佛法义理，却一直不甚起眼，平时也是沉默寡言，到如今也只是一个禅师，足见他有多低调。

    但是，乌巢禅师的师父究竟是谁？

    燃灯古佛？他会酿五谷酒，会做酱驴肉？

    霍宝暗暗摇头，觉得不是，剩下的可能人选，有如来佛祖，弥勒佛祖，准提佛祖，接引佛祖，人选太多了，猜不出。

    然而，霍宝隐隐有种感觉，这些佛祖都不是。

    唐僧西行到浮屠山，乌巢禅师传了他一部《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被誉为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也。

    换言之，乌巢禅师是既修道又作佛。

    道佛兼通，性本如然……

    霍宝的脸色一点点变化，最后露出莫大的震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个名字：“菩提老祖！”

    乌巢禅师轻轻笑了，打了个稽首，道：“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我是性字辈，你该叫我一声师兄才是，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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