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涯路渺(1/1)
作者:玉兮宁馨
    欧阳寻梅在火车站门前满怀伤感,多希望芊芊能对他说一句留下吧。在出发前,他拟写了一首诗词给芊芊:

    一相逢,恰是年少;

    一攒花,花开发梢;

    一笺词,频添烦恼;

    一回眸,三生缠绕,

    一转身,天涯路渺;

    一声诺,日出有曜。

    他希望芊芊会很快就回应。她会怎么回答呢?他耐心地等待,耐心到骨子里的绝望都出来了。但是,芊芊完全没有回应。那怕是一个字:“不!”

    欧阳寻梅又哪里听到,芊芊在梦里叫唤了他多少遍呀。欧阳寻梅又哪里知道,芊芊在秘境中被困住时想了他一辈子了。欧阳寻梅彻底失望了,他想清楚了,他配不上这样的一位千金小姐。一时激动,他注销了自己的QQ号码,也让自己死了这份心。就让大家彼此相忘于江湖吧!他想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悲壮的情怀。两行热泪潺潺落下。

    实在没有办法,欧阳寻梅一步一回头地走上火车车厢。他的票刚好是窗口位置。他拉开窗帘,对着窗外,看景物飞速地掠过,一颗伤痛落寞的心在火车隆隆声中越发的难过。他难过的麻木了。他小时候头上曾经长着恶疮,总觉得自己很丑陋,因而非常非常的自卑。再因为左手掌多了一个指头,大家都叫他怪胎,学校里有些调皮捣蛋的同学甚至喊他六指狂魔,所以他不愿意上学了。家里人也觉得读书不实际,还是在家里忙农活比较好。因为这样,他常常忙完自己的事,空闲时就独自到附近的矿场看工人们雕刻石头像。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很受尊敬的老人家,老人家名字叫鄢凡,这个姓好多笔画,欧阳过了好久才学会这个字。鄢凡的脾气非常的拽,特别的臭脾气,却跟欧阳特别的投缘。这人原来是位语文老师,特别擅长写诗词歌赋。于是欧阳的这段奇遇让他最终走上了文学艺术之路,这是后话。在矿场里,每一个人都跟他鄢凡没有二句话说的。这个跟他怀才不遇,郁郁不欢有关。鄢凡只要发了工资,必定买酒喝,一喝酒就朗声大喊李白的《将进酒》

    ......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

    以欧阳寻梅的这种贫穷的农家孩子,能够认识鄢凡,不可以说不是奇迹。欧阳原来是没有名字的,村里的习俗是有小孩出生出门看到啥就叫啥。他出生的时候,门外有条狗,于是,他的名字就叫欧阳狗儿。鄢凡很不喜欢他这个忘年交小朋友的名字,于是就给他改名,称作欧阳寻梅。

    一位孤寡老人,一位孤独少年,就这样聚在一起了。

    老人家有满腹才略经纶,尤其精通诗词与画画。矿场里的雕塑要起初稿,全部都是鄢凡一挥而就。换做别人要花一星期的工夫,他半小时就出稿子了而且做得精致无比,栩栩如生。

    欧阳寻梅在鄢凡这样的亦师亦友的帮助下,诗词和画功都迅速长进。这跟他日夜不忘练习,勤读勤练是很有关系的。他知道自己并非天才,是有位好导师,他才有如此长足的进步。

    鄢凡则常常开玩笑地用酒壶盖子敲欧阳寻梅的脑勺,说:“你什么都好,就是笨!想我当年像你这年纪早就.......”

    是的,欧阳寻梅唯一的优点就是勤奋。 他早上4点起床,做早饭,煮猪食,喂鸡鸭,插秧,种田等等。他从来不叫苦,向来是做得又快又好。及早完成任务,他就去上他跟鄢凡的的一对一的私塾了。

    为了打下画画的根基,欧阳寻梅为矿场里的每一位工人画像。开始是,每人静坐20分钟做模特儿,就可以收到欧阳寻梅的2毛钱。 哪些个矿工们整天累死累活的才赚那么一点点。能这么舒服的赚钱方法,个个都相当的满意。等到后来,欧阳寻梅画得越来越像。大伙儿甚至不仅不收他的钱,还花钱要求他画像寄给家里人。无形中,欧阳寻梅得到了一个赚外快的好方法。当然,他会时不时地买瓶老酒给鄢凡解解酒馋。

    轰隆轰隆,火车到站了,打断了欧阳寻梅的思绪。这次是一位朋友介绍他去攀枝花钢铁厂做水泥钢筋工。其实他出门流浪打拼,啥活没有干过呢?因为家里穷,也不重视读书,在这个只讲究文凭的世界里,他根本连进入面试室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一直干的体力活。只是,他相当的乐观,最起码他的身体因此异常的强壮。他想信,只有积极肯干,不怕吃苦,不怕吃亏,老天爷不会亏待他的。

    这时,一直坐在他旁边,竟然有一位完完全全被他无视的美女,她身穿白色蓬蓬裙配黑色小缎带花球,打扮入时,若是平时,回头率应该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美女小声地对他说:“劳驾!能否帮助把行李架上的红色大件行李箱帮助拿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当然不会拒绝,小小困难互相帮忙,他很乐意。一来二去,大家方才知道都是去同一个厂子。既然顺路,欧阳寻梅也不好将一个孤身女子就地扔下,自己远走了去。

    可是走得靠近了他又觉得极为尴尬,好像对她有企图似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于是乎,欧阳寻梅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姑娘后面走着,心想,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突然一片云飘来,下起了阵雨。姑娘挺欢喜地撑开伞,说到“你今天忘记带伞了吧?我的伞大着呢。咱俩就一起打伞吧。”欧阳寻梅突然打了个激灵,说:“还是不了,免得两个人都淋湿了。”还没等姑娘反应过来,欧阳寻梅就提着他的小行囊,一下子冲入雨幕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遥远处了。留下那姑娘楞在当场,口瞪目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