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路遇小娼婠遇难

    王质这次出门为什么在怀里揣了半吊钱，因为他听说喝酒可以排解愁闷。而他最近有太多的愁闷想要去排解，有将要离开大山闯入一个新世界的迷茫，有恩师不知去向的烦闷。

    当然也有些少年不知所谓的儿女情长，叫他好不辛苦……

    所以在他有意的情况下，他刚刚结交的李大哥被他拐去喝酒了。

    王质的皮货要好卖得多，李占奎的一车大枣基本没卖出去，二人一个提着个空扁担，一个推着独轮小车，来到了城门西的一趟街。

    街上行人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王质没进过酒楼的门，所以有些怯生生的。李占奎虽然有些经验，但是囊中羞涩，本不想吃小兄弟这顿请，但是也推拖不过。眼下客随主便，跟着王质，转来转去，终于挑了一家不算寒碜却也不大的小酒楼坐了下来。

    小酒楼里干干净净的，门外挂着“福贵酒家”的牌匾，里边都是方桌长凳，坐的三三两两的，生意还好。

    有一个看起来年方二九的姑娘，半抱着个琵琶，脸上抹着浓浓的脂粉，好看的紧的是一张樱桃小嘴。正暖暖簌簌的谈着琵琶，唱着一首楚曲。

    “……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那姑娘脸上化的妆不讨喜，但是素手轻弹，琵琶铮铮，却唱得柔肠百转，风风韵韵。底下一众人纷纷侧目，有几个人都合着拍子轻声哼唱。

    王质把扁担竖了，李占奎把小车推到堂角，捧了两把大枣过来下酒。有个带尖帽的小厮过来，把麻布往肩上一搭，上下拿眼瞧了瞧二位，笑了笑问道。

    “二位爷来点什么？”

    王质看看李大哥，看得出他客随主便的意思，只好依着一边桌上的样子，说道：“来坛竹叶青，再来一碟花生，一盘冷切牛肉。”

    “得嘞爷，一共四十七文钱。”小二吆喝了一声，“七号桌，上好的竹叶青一坛，冷切牛肉一盘，花生一碟。”

    王质数了铜钱，小二便退下了。

    李占奎跟他说道，“小兄弟其实咱两找家小酒招随便喝两杯就是了。”这个江湖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李占奎做大哥的年长，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请他喝酒，面子上已经过不去了。

    李大哥言下之意是不想让他破费，王质如何听不出来，只是他现在倒也不在意这几十文钱。毕竟他学了功夫后，发现打猎挣钱不是多难，先前他转来转去，也只是没来过，怕自己怀里着几百文钱不够使。

    王质摆摆手，“李大哥，我听着这位姑娘唱的不错啊。”王质正是青春萌动，不像中年男子更喜欢素颜清纯的姑娘，反而这种涂了很重胭脂的女人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也没有太多的忌讳，一顺不顺的翘着那姑娘。

    李占奎看着脸上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姑娘是唱得不错，若是在清秀点应该在大酒楼里卖唱，在这种小地方有些屈才了。”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两句，王质就又问他武学境界的事。

    小碟清酒已经摆好了，李占奎小酌了一杯，说道，“咱们这个世道啊，有练武的有修仙的，也有参佛的。这修仙参佛都讲究境界，练武吗一般就是比拳头。谁拳头大谁就厉害，外家功夫尤其是这样，不过……”

    李占奎卖了个关子，王质眼巴巴的看着他，“李大哥，你接着说。”说着他又给李占奎斟上酒，两人碰了一个。

    王质人生第一口酒下肚，嘴里舌根火辣辣的，只觉得一股热气滋溜的从小腹一路升到嗓子眼，人也不禁打了个支楞。他小腹里的真气有点不安分的躁动，被他压下去，还非要学大人样哼哼了一句。

    “好酒。”

    “哈哈，”李占奎咧嘴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内家功夫却是也要分个境界高低，这境界有三重，分别是下丹田境界、中丹田境界和上丹田境界。”

    王质听不明白，李占奎就跟他细讲了一通，总之是一层比一层厉害。

    王质一边听着一边那眼睛往唱曲的姑娘那边瞟，这时旁边帘子间里，有个六尺高的汉子掀门帘走了出来。走到那个唱曲的面前，朗声说道，“吴大家，我家大哥请你过去喝杯酒。”

    那姑娘手里弹得琵琶一停，面色显得有些不好看，咬咬嘴唇，还是收了琵琶，对着堂里微微鞠了个躬，就随那汉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