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多宝天经
“为师本是珞珈山池里的一条锦鲤，因为日夜听伽蓝是高僧普度禅师讲经，渐渐有了灵性。为师一心向往人的生活，认为人的世界花团锦簇，而且他们对大道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和感，可以十年闻道，百年成仙。
也许是为师念由心生，情动因果，那日上天给了我一个成人的机会。白马寺里的三代法子，为情所困，一心想还俗，却碍于种种伦理羁绊，难以洒脱。最后选择投湖自尽，投的湖就是被诸多佛脚子弟，奉为圣地的珞珈山池。
那时我已经觉醒灵识百年，也许做一只灵兽唯一的好处就是活的长些吧。为我开悟的普渡禅师，已经圆寂了。我那时候百年修炼，吞吐灵池天水，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那位法子本不会就那般草草的死了，是我看上了他那具皮肉，在他灵识不清的时候夺了他的舍。”
老仙家娓娓道来，王质听得虽不大懂，但却听出了一股峥嵘嶙峋的山水面貌。
在一个元月普照却又阴黑沉寂的晚上，一个被世人寄予厚望的佛教僧人，为情所困投湖自尽，却被一条开悟百年的灵鱼侵占了身体，以另一个身份活在这世上。
王质选择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老仙家也因为时日无多，把这段秘辛毫无保留的倾吐了出来。
“很早很早以前，曾经有一个道教的大能去了佛教做了佛，而我夺舍重修之后，只能改头换面，潜去了道教圣庭龙虎山。从此白马寺的三代法子死了，世间多了一个在龙虎山玉虚道观听讲的小道士。
我姓乔名妙，我在龙虎山上修到神通圆满的境界，世人送了我一个道号，名唤宝钞真人。
我一百七十三岁的年纪，二十岁是死了的白马寺法子，五十三岁是龙虎山的宝钞真人。一百年的光阴，我是这石室山里的阶下囚。”
老仙家突然说的沧然泪下，王质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姓。
“我七十三岁那年，对于我一个修道有成的真人来说，正是壮年。我却在那年动了贪念……
道教里有三大天经，一为《多宝天经》，藏在终南山大仙观，被我偷了。而我也因此惹祸上身，被大仙观的掌门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入这山中，自封在此，躲避他的追查。
我这次算是坏事做绝，没有了一丝一点回头的余地，我把经书藏在山外，自己在山室里自封经脉，闭撒手关，把自己所有的气息斩断干净。六十余年之后，我发现我自己好像躲避过了这次，而我因为六十年的生死关也修为大进，一步登天，触摸到了成仙的门槛。
但是我发现，我好像出不去了。我的身体因为终年死关，已经失去了生气，寿元也在这次长关之中消耗殆尽。我的境界虽然到了，但是力量无法在我这具残破的身体上升华，我知道我的时日无多了。
所以我开始指使小鹿帮我寻找衣钵传人，可我最遗憾的却不是这个……”
王质从老仙家宝钞真人口里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哀叹与后悔，他的话语里何时掺杂过这么多的情绪。“师父？您遗憾的是什么，弟子若是有能力，一定服劳。”
“唉……为师最遗憾的是，为师为了一本经书被囚禁山中一百年的光阴，到头来却看也没看到过那本经书里的只言片字。”宝钞真人叹息道，他真感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真是滑稽，百般算计，又赔上百年寿命，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师，那本经书，被您埋在哪儿，我帮您取来，读给您老人家听。”王质恭声说道。
“唔……这倒是个办法。”不知是两厢情愿，还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宝钞真人把方位说了，王质寻了半日回来。
手里已经多了一本包着油纸的经书，那经书平平无奇，工装仙本，被油纸包了，百年光阴下来，也只是微微泛黄而已，好似一点神奇之处都没有。王质又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就好像他第一次进入帘洞一般。
半晌，“就是它，就是它！”宝钞真人的声音竟然透着一股狂喜的感觉，“小子，你别看他平平无奇，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道教三大天书之一的《多宝天经》，这经书不能拓印，不能死记，只能阅悟，悟了便知，不悟便忘。我把他偷了，终南山的大仙观就算是没有了，大仙观的掌门默写不出来，也传不下来。”
“你快快念个我听！”宝钞真人的这股情绪，叫王质皱了皱眉头，原来老仙家的风度形象，云淡风轻也不是真的云淡风轻。
这个世上的仙人，原来真的不能叫仙人，他们也是有贪念的。
王质不敢忤逆，只好翻开读了起来。书的封面和扉页竟然都没有文字，像无字天书一般，他一路翻过去，一直到了第八页才有字。他朗声读了起来。
“功成因果，法玄杜明。三清太上，受命神台。养移诸气，恒生百节。通大道，漏小法。逍遥无根，萍水受足。变化无常，地煞天罡……”
王质通篇诵读，一到入夜。正本经书一直读个干净，奇怪的是，他读了有八十页，后面有一百多页也像无字天书一样，没有字。
“老师，我读完了。”王质放下经书，心中有一股失落感，一是失落好似老师也不是个单纯的慈祥仙家，他的贪欲叫自己都有一些害怕，二是失落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修仙的天分，他现在已经把之前读过的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一点感悟。
“是了，是了，这就是《多宝天经》，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那头的声音好似突然又有一种勘悟。没有了先前的情绪波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下执念的超脱。
一直以来《多宝天经》是乔妙心中的一个执念束缚，所以他才会在六十余年的撒手关之后才只能半步成仙，不能真正超脱。
眼下他听了一遍天经，心愿了了，执念自然而然的就放下了，冥冥之中奇迹感应，天机升华，乔妙成仙了。隐隐然天机感召，气氛压抑了不少，好似有一股莫大的力量要找上门来。
石室那头，一个耄耋老者大手一挥，古灰色的道袍无风自动，天气又好像一时间清明了。王质刚才心头还有些悸动，突然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的一干二净。
“为师成仙了，刚才的感应是天劫要找上门来，为师暂时将其摒退了。为师的时间还是不多，你快进来吧。”
乔妙轻轻地说道，此时他的声音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杂质，就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在王质耳边耳噫。
王质一时间目瞪口呆，有些接受不了其中的讯息，只是愕然问道，“师父您真的成仙了？那您怎么会还没有时间？”
“为师现在这个样子是度不过天劫的，趁现在天劫还没有找上门来，赶快进来吧。为师送你一场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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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自己写的跟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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