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1/1)
作者:鱼肚
    不知是过了多久,琢磨着他已熟睡,可沁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子。妩媚的烛光忽明忽灭,红晕纱幔下依稀见得离莫俊俏的脸庞,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却湮没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帝气,霸气凛然而摄人心魄。

    此起彼伏的鼻息拂过脸颊,万般温存。他的薄唇近在咫尺之间,可沁波澜的情绪潮起潮涌,跃动着悸动的心跳。魂不守舍地抚过他俊俏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同一笔一画勾勒出,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睡了还这般不安分。”离莫虽未睁眼,却将可沁越发紧地揉在怀中,她被迫贴着他的胸膛,一股清凉之意从他胸口溢出,甚是舒爽。

    “这里承载了天地山川千万年的灵气。”离莫缓缓睁开眼,指尖划过她柔顺的长发,“多少女人渴望躺在我怀里,取一瓢灵气之饮,却求之不得。”

    听得离莫这番话,脑海中波涛汹涌地翻滚着他在青楼的风花雪月,顿时万分气愤,却道不明为何这般,许是生性看不惯风流男子,翻着白眼讽刺到:“怕是不知跪倒在多少青楼女子石榴裙下,美女灼灼,醇酒芳菲。”

    “哦?”离莫见她这番模样,竟噗嗤笑出声来,“若是拿你与青楼女子相比,淡妆浓抹也差之千里,你这番提醒,倒让我对妖娆的她们甚是思念。”

    “思念作何,既你是这般风流,一日不见隔三秋,不如即刻伴在她们身边。”想到无数青楼女子躺过他的胸膛,可沁甚是嫌弃地挣脱离莫的怀抱。

    “你这般刁钻,怕是无人敢要。”离莫不紧不慢地说着,“若是得空,须带你去趟醉渊宅,让玫姑娘**一番。”

    “咦?!”我这般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还得让青楼女子**!

    离莫起身披上玄衣,顷刻间淡绿之气从袖口蹿出,汇聚在掌心凝而成绿符,“此前,你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这符忻皓也有。”可沁不以为然。

    “哦?”离莫的黑眸瞬间被不屑充斥,甚是戾气逼人地质问:“你是说,区区一名隐神施展的灵力能与我上古神玉匹敌?”

    忻皓身为隐神一族,凝聚成他的执念只是落在凡人母亲怀中才诞下他,虽流淌着父系之血却并未继承妖力,尽管如此,梧桐爷仍视他为宝贝孙子,将自己的一份妖气赐予他,作为妖气供养来延长他的寿命。他之所以能幻化灵符并使用地游刃有余,多亏了这份妖气。毕竟梧桐本就是山川草木,能够吸收天地灵气。虽然他爷爷潜心修炼,纯种的妖气未掺杂一丝灵气,但并不束缚忻皓利用这份妖力来吸取山川灵气,并为他所用。

    “莫可沁。”离莫甚是不满地甩下衣袖,冰冷的眼眸直逼她一阵战栗,“你体内流窜着我离莫的灵气,如果不能随心所欲地使唤这些灵符,我亲自让你换代!”

    两人虽已定下契约,但依离莫的作风怕是宁愿了结她,继续被神玉囚禁直到下一代隐神觉醒,也不愿伺候笨拙的她。

    “莫可沁一定尽力。”她吓地冒了一身冷汗。

    “生火。”离莫指着桌案上的蜡烛。

    可沁极力回想忻皓使用灵符的场景,他似乎念叨着什么“天地灵气……”越是急切,越是想不出来。

    “莫可沁,你到底在念什么?”离莫倚靠在桌案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松散着玄绿长披,半开的衣衫下尽是摄魂的体魄。“若要灵符为你所用,最关键的是冥神心静。”

    她依离莫所说冥上双眸,可脑海中尽是他的身影,挥之不去。拼了,不就是在灵符上写个火字,可沁猛地睁眼,甚是别扭地握紧紫竹毛笔,胸腔的灵气竟慢慢溢出,游走在五指,直至浸润笔尖,歪歪扭扭的火字甚是“悲惨”地瘫软在灵符上。

    离莫眉宇紧皱,戾气毫无遮掩地从犀利的眼眸涌出,他压低愤怒的声音:“莫可沁,你难道要我从写字开始教你?!”

    从小到大她就是被宠坏的二小姐,生性顽劣,字倒是认得几个,却从未认真写过书帖,春蚓秋蛇的字迹,怕是难以练就笔走龙蛇。

    “我重写一张。”可沁不由自主地哆嗦。

    一张、两张、三张……没有一个火字写得像样,越是写却越是像三岁孩子的涂鸦作,手头的一沓灵符只剩下最后一张。

    离莫极力压抑潮涌的情绪:“落笔无悔,一挥而就,不得中断!莫可沁,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把握,别怪我杀了你!”

    “离莫,四百年了,怎的还是这幅鸢肩豺目模样。二十年来,我已不下万遍督你要笑,竟还是忘了。”淡淡的一道身影落在可沁身后,轩宗温柔地笑着,“虽说严师出高徒,但凡事急不得,慢慢来便是。”

    身后那道淡淡的身影有力地握起可沁的手,矫若游龙的“火”字如镌刻般印在灵符上。

    “也罢。”离莫紧皱的眉宇缓缓舒展,嘴角微微扬起,淡淡一笑,“轩宗,既你执意选定她,离莫必鞠躬尽瘁。”

    “哎呀烫烫烫烫!”写了火字的灵符瞬间熊熊燃烧,慌乱中的可沁连忙甩下,燃着火的灵符竟落在百褶裙上,烧的越发猛烈,虽未触及肌肤,但灼热疼的她上蹦下跳,不顾三七二十一,她竟直接扯下裙子。

    如此莽撞的轩宗后人,离莫甚是无奈地叹道:“轩宗,大千世界,为何偏偏选了她?”

    离莫扯下红晕纱幔,揽过可沁,跌跌撞撞的她踉跄地倒在他怀里,纱幔轻柔地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缓过神的可沁羞愧至极,白皙的脸蛋泛起一圈红晕,如醉酒的夕阳,唯美动人。

    裹过纱幔,她三步并做两步朝床而去,羞涩地一头扎进云丝蚕被。未出阁的她不仅将吻献给离莫,还被他揉在怀里同床共枕,更是毫无遮掩地泄了一身春光,若是传出去,顾家颜面何存。想到此,可沁焦躁地裹着蚕被来回打滚,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因为乏力,迷糊睡下了。

    见她安静下来不再闹腾,离莫柔情地笑了。

    神玉外暮春的夜,滟滟澜山,月皎疑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