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鹿韭先在前头走着，屏神听鹿韭汇报着刚从白泽哪儿打听来的情报：“惠安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心腹出府嫁人了，顶上的是一个叫苓季的侍女。在敏妃殿里做了三个月的洒扫宫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发配到了长公主府上。”
“还真是敏妃，这样处处处心积虑，真是够了。苓季很得惠安姑母喜欢？”
“是，长公主说她甚机灵，又有忠心，很是器重。已是贴身侍婢了。”
“很好，叫玟鲤找时机弄出去，最好现在。爱如何如何。”
“公主放心，玟鲤自然知道如何做。”
玟鲤是我从白泽里头挑出来安插在惠安长公主府的钉子。如今在府上掌管惠安姑母的首饰。很是让惠安姑母放心。如此埋了也有三四年了，今日也该动一动了。
打了帘子，见惠安姑母正与阿择说话，向惠安姑母行了晚辈礼，便道:
“姑母，长乐来扰您清修了。”语气是我在旁人面前一贯的不着调。
“长乐来了啊。姑母巴不得长乐日日来与姑母作伴呢。快些坐下，阿择你这孩子也是，不知道给长乐看座。”
“姑母别拿阿择打趣，论起来，阿择可是算孤的表哥，怎好呢？”
阿择飞了我一个眼刀“敢情公主使唤我还少？”抬了凳子来说道:“辈分如此不假，但君臣有别，公主应坐着的。”
“光顾与姑母叙旧了，倒忘了今儿的来意。”
惠安姑母定了定神，应是想着我如何向姑母开口说函湫的事儿。
却只见我吸了口气，不紧不慢道：“父皇得了把好弓箭，全给了我，我想着阿择箭术极好，便拿来了。”
传了后头的鹤灵端了弓箭上来。阿择拿了起来，拨了下弓弦，只听那声音清脆，可见是好东西。又递了一份礼单上去，道：“母后听闻我要来，叫我说与姑母听。上午与姑母说的浑忘了，姑母难得进宫一趟，给姑母拾掇了好些东西，差我一并送来了。姑母可得笑纳。”见着鹿韭对我眨了下眼，便知玟鲤已准备好了，忙不迭递了上去。
“这时候哪来的东珠啊？”
我就说母后那一堆珠宝首饰有用，普天下有几个女子不喜欢华服美饰，当然也有我。我虽喜欢这些精致的首饰，但从来嫌带着难受，只少带罢了。
忙笑道：“年前并州协领供上的，母后见着颗颗饱满，莹白圆润，就没舍得带。今儿对我说，姑母气度雍华。东珠是最适合的。便叫我带来了。”
那个女人不喜欢有人夸她，眼见惠安姑母噗嗤笑了出来，便知我这一套管用。
瞥了眼阿择，眉眼皆是笑意。阿择无奈看了我一眼。
“我记得姑母有一对金牡丹花嵌东珠的耳坠子，想来与这串东珠是极相称的。姑母不妨试试。”
“玟鲤——”
片刻后，玟鲤慌张跑了进来：“长公主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对金牡丹花嵌东珠的耳坠子如今仅余一只。奴婢也不知掉哪里去了，只记得昨日整理长公主首饰时还看见是一对的，长公主饶命啊。”
我笑盈盈道:“许是无意掉了一只也未可知，找找就好了。姑母便当长乐未说过这样话吧。”如此，姑母该上心了。
只见惠安姑母猛地拍了桌子“放肆，孤还在这，府中竟有这样的事，给孤好好查。”
长公主府里，我记得是有一位慎刑司里出来的嬷嬷，办事真是迅速，不过一炷香功夫，所有沾了嫌的侍婢都在这里了。
忽而听见萧择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最左边那个刚进来回禀的是掌首饰的玟鲤。中间的是母亲这些日子来赏识的苓季。右边的是府里的管家娘子。”
哪儿用着阿择说，白泽早早探好了。当下不点破，道了声谢。饶有趣味看着底下几个人互推责任。
终是惠安姑母忍不住了，喝道：“给孤住嘴。一个个把昨日晚上做了什么说一遍。”
玟鲤先开口道：“长公主明鉴，奴婢昨日为您拾掇好了首饰之后便查看了一遍。待到看完，已有戌时三刻多了，便想着去休息了。这时苓季姐姐来了一趟。说是为长公主相看明日的首饰。奴婢想着苓季姐姐得公主重用，便认为她说的是真的，开了柜子让她看了。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里休息。直到刚刚，这才发现??????”
玟鲤倒是个口角还算伶俐的。
“苓季，玟鲤说的可是真的？”姑母威严道。
“是，但长公主，奴婢真的未偷取耳坠子，就是偷，何必只偷一只？”
我悠悠道：“饰盒若是空无一物，小抽屉便会从里头滑落，这等事情，哪家女儿不知道。”
“长公主明鉴啊，奴婢真的没有。”
嬷嬷捧了一只小盒子进来，禀道：“启禀长公主，苓季屋子里头找到了耳坠子。”递了上去。姑母拿出桌上的另一只一比，一模一样。
“你说。”姑母指了管家娘子怒道。
“是，奴婢昨日晚上巡夜时看见苓季姑娘急匆匆走向自己屋子。还与奴婢撞了一下，若奴婢感觉不错，苓季姑娘如今左手腕处应有撞痕。”
嬷嬷忙拉开苓季左手衣袖，便是一块极淡的紫印，还有隐隐约约的白药味儿。可见是用了药的。
“枉我如此信任你，来人，把苓季给孤逐去慎刑司。”
第九章：百鸟飞出芦苇荡（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