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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殷胥转过头去,却看到贺拔庆元挥手让他几位副将亲信也离开,他点了点头,对崔季明道:“去外头等我。”

    崔季明好奇的不得了,但她却感受道贺拔庆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有些心虚。耐冬知道她看不清,先走一步,让她跟在他背后。

    两人站在门外,凉州的夏,夜晚来的很晚,天是灰蓝色,三州一线的诸位将军还未散去,拎着灯笼各自相谈,有的是叙旧,有的是在探讨,唯有两位的声音传入崔季明耳中,让她忍不住偏头。

    那声音一听便知是腿毛如钢针的康迦卫和好脾气的腹黑中年型男夏将军。

    此刻老夏又摆出他那雷打不动的软绵绵笑容,道:“哎,老康,你说你在这儿跟我吼什么,当初可是你非要把那小子要走的,如今又想塞回来给我可不行。”

    康迦卫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当时可就只是让他给我耍了一套刀法,我哪里知道他是那么个缺心少肺的,后来我才听说是徐录那老头的孙子,他孙子我又不好往死里揍,但他简直就是脑子缺根弦!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早就烦得慌了,又是崔三带来的,怕他哪次来凉州再来问,所以才千方百计塞给我吧!”

    夏辰是从三郎第一天将徐策那小子塞过来就头疼,他位置虽高,可崔三就像是老大的孙子似的,她塞过来的人夏辰总不能给弄去做火长()。他可不是王将军那样的五姓出身,一直长袖善舞谁也不得罪才有如今的位置。

    而康迦卫又是个极其喜好剑客刀侠之人,之前肃州来了一队夜路帮的老油子,一个个武功高强又对西域熟悉,王将军大喜,正要重用那几人,康迦卫却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又带大宛马又带美酒,到了王将军面前软磨硬泡,再扯上之前王将军欠他的人情,强将几个夜路帮的人要过来。

    那夜路帮中,为首的头子姓朱名榆林,早些年还是个在北道上的屯防兵,后来北道输了战役,他捡回命后一直在南道上做了十几年的夜路帮。

    朱榆林到了康迦卫手下,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便凭着一身武功和多年带人的经验,在军中得几次大获,已是安武校尉。

    王将军才知自己糊涂,气的直拍大腿,便将此事一股脑倒给了夏辰。夏辰正巧手里有个徐策支不出去,干脆使计塞给了康迦卫,膈应他去。

    然而就在远处康迦卫正和夏辰理论着的时候,那个烫手山芋却在周围戳戳弄弄的来到了崔季明面前。

    徐策看着她的打扮,大为感兴趣:“你是那个端王请来的高手?!他不是从长安来的么,怎么找来的一个西域高手。”

    崔季明简直就是感觉被苍蝇盯上了,生怕暴露,垂眼不去理他。

    徐策却非要去看她的刀:“你是惯用弯刀的啊,还是双手皆可用,是从波斯来的?不过说是双刀,但不论是谁惯用手都会力气大一些,破绽也太容易找了。你要不要来跟我比划比划,我好多年没跟用弯刀的人打过了!来嘛来嘛!”

    崔季明内心真想骂人。

    耐冬上来拦道:“这位军哥儿,还是别来招惹。你说你是凉州大营的兵,我们是端王殿下的人,这要是两方打起来,岂不是闹大了事儿。再说这位爷是端王殿下从西域请来的高手,武功高强,不会邺语,您何必找这没趣儿。”

    崔季明心中大叫不好,徐策是个典型武痴,打仗未必会多少,打架斗殴这种事儿总少不了他,他一听“武功高强”,脸上立刻扯出一个兴奋的傻笑,抬手一掌就朝崔季明面上击去,反手拔刀——

    在这主帐前头,徐策一拔刀,雁翎刀出鞘,全场一静,卫兵直接抬起了长|枪满面戒备朝他指来。

    崔季明好想扶额……

    她就像低调,却有人偏生不想让她低调。

    康迦卫一回头,看着徐策抬刀对准端王带来的护卫,而那胡帽护卫双手扶在刀柄上,似乎也想动手,他几乎要叫一声祖宗,气的连忙跑过来,一拳打在徐策头顶,骂道:“徐大头,你能不能少给我添点乱子!你再这样,我把你绑起来送到晋州去!”

    徐策一下子捂住脑袋:“将军,听说这人是个高手,我就想与他比划比划。要是这里不合适,那我拉他去射场?”

    康迦卫也真是又气又想笑,徐策要不是太痴,就那份耿和真倒是很符合他脾气,他气的拎着他耳朵就拽走:“你这样我敢带你去打仗?!你难道就真想做一辈子卫兵?!能不能稳重一点啊徐大头!”

    徐策疼的直嗷嚎:“我倒是想上战场啊,我都说了想给李将军报仇,您怎么就不让我去——”

    康迦卫骂道:“还有脸说,你是不是打起仗来要一个人冲到前头去,不管你的兵了?!”

    这俩人跟父子俩似的斗着嘴就走了,崔季明瞥了一眼,却远远听着脚步,有人朝他走来。

    崔季明脊背一紧,还未开口,眼前的帐帘陡然被掀开,殷胥走出来,先扫了她一眼似乎怕她走远()。

    殷胥刚要开口与崔季明讲话,身后便传来了声音:“端王殿下倒是不放心凉州大营,还带了护卫来。”

    崔季明暗自一激灵,最怕的就是夏辰,他四十多岁,肚子里装了四百多年的坏水,面上比谁都温柔好说话,却一双毒眼一肚子心眼。

    殷胥回过头去,神色不变:“毕竟我不是您这样身怀武艺的将军,或许连弓也拉不动,这兵荒马乱的,宫内的护卫又是多少年没离开长安的贵家子,管得什么用。”

    夏辰笑:“不过是好奇,端王殿下如今风口浪尖上,也是神通广大,什么人都能请来。”他深深看了崔季明一眼,崔季明纵然接不到这眼神,也是后背紧绷。

    夏辰若是知晓了,会不会觉得她是想主动站在端王这边。

    崔季明也不得不承认,她享受着崔家待遇的同时,也代表了她作为二房“长孙”,待她长大,日后所有的行为都会在别人眼里成为可以暗示和揣测的行动。

    殷胥却不置可否,夏辰点头一笑便离开。

    他转身往自己的帐内走去,泥泞时被踩出的马蹄印已经被日头晒干,凹凸不平,若是不小心必定会将人绊倒,他抓住崔季明的手臂,领她往回走,小声道:“怎么没问我?”

    崔季明胡帽下的双眼略显复杂,夏将军在提醒她什么,她心里也清楚。崔季明甩去那些想法,开口笑道:“瞧你那样,我不问你你又多想,我问你你又未必肯说。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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