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刚爬到县衙门口就晕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街上,满是围观的众人,没人敢上前,只是或麻木,或窃窃私语地瞧着。
不一会儿,苦禅从县衙走了出来,他看眼尚君,摇头轻叹:“这又是何苦呢!”再招了招手,这才有小厮上前,将尚君扶了起来。
“尚公子……尚公子……”苦禅轻唤了几声。
尚君金闭着眼,毫无反应。
他头脸上都是血,样子吓人极了。
苦禅大声道:“这成何体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就这么死在县衙门口啊!赶紧抬到医馆瞧病!”
“是!”衙役这才找来软架,将尚君抬走。
尚允远处冷眼瞧着,唇边露出轻微的笑意,随后微微转头,对身后的人轻点了下。身后那人立时会意,向着牢房走去。
无忧在牢中心急如焚。
半夜时,若欣果然发起了高烧。无忧不敢睡,一点点用着衙役从来的清水给她沾湿嘴唇,凉覆额头。
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尚君。这段日子,尚君将她可以说是宠到了天上,但凡她能想到的或是想不到的幸福甜蜜,他都亲手捧着送到她面前,所以自己的那一点儿坚强、勇敢都已经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只剩下最软弱的样子。
“尚君……”无忧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什么叫被打的半死?他怎么会被打呢?到底是被谁打的!
无忧越哭越伤心,牢房昏暗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牢房前停了下来。
“夫人……”那人轻唤。
无忧下意识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外面。
牢房边站着个身穿衙役服的男子,他向着牢房丢进一包药:“给方姑娘用吧”。
无忧不敢接,只是盯盯看着那人:“你是谁?”
那人故意站在暗处,看不清头脸:“夫人,公子现在伤势很重,怕是照顾不到你了”。
“什么?!”无忧一下子站了起来:“尚君怎么了?”
“嘘……”那人连忙退后几步,紧张道:“唉,梓青姑娘一点儿不念旧情,非要拆散你俩,可公子宁折不弯,所以被打成重伤”。
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牢笼瘫软了下去。
“他……他……现在……如何?”无忧的声音细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那人摇摇头:“云家势力重大,无人敢惹,所以……没人敢救……”。
“尚家呢?尚老爷呢?”无忧的手使劲扣着木牢栏,上面荆刺直直扎进手中。
那人不说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夫人,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那人从栅栏中递进来一个东西。
无忧一把扯了过来,手心微凉,凉得她浑身打颤,摊开手掌,竟然是被他骗走的玉牌!她还记得他曾嬉皮笑脸地这玉牌要等她嫁人时要亲手还给她相公,可现在他竟要将玉牌还给她……。
眼前的天旋地转一下子变成一片黑暗,无忧只觉得心被狠狠一揪,可还来不及喊出疼,便整个天地都在眼前消失了,变成黑茫茫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