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处小破茶馆,无忧牵着尚君坐下。她小心翼翼将纱布打开,点了点头道:“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你现在觉得痒是好事,说明正在愈合呢!”
说着,她又将纱布缠好:“不用上药了,再等几日就好了!不过,还是得记住,不能沾水”。
尚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开口问道:“你渴吗?”
无忧拍了拍身边的水壶:“不渴,我带着水呢”。
“为何要带着水壶?你要出远门吗?”
无忧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心思细腻啊,看来不仅说话举止都要仔细了。
无忧含糊了一句:“是要出去一会儿。恩,现在手也看了,没什么大碍,你是不是也要回家了?”
“你还会回来吗?”不等无忧说完,尚君急问,语气比刚才急切了很多。
“啊?!”无忧一愣,明白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过是去山里的农户家买药,当然会回来了,而且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尚君也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又立时严肃了起来:“只你一人去吗?”
“嗯”,无忧看他疑惑,黑漆漆的眼珠提溜一转,轻咳几声,憋粗了声音唤道:“大嫂子,你这儿可有上好的碧螺春?”
柜台里的妇人正在打瞌睡,眼也不睁,吼声道:“大兄弟,你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没有碧螺春,高沫倒是能对付一杯”。
无忧得意洋洋瞧着尚君。还真别说,尚君虽然眼睛在识人看物时不太灵活,可若是就这么一直看着前面,那样子也是极为俊俏,若是旁人不知他瞎,还以为他就是如此这般的冷漠公子呢。
尚君眉头轻皱,伸手摩梭探向无忧。
无忧满脸狡黠,拉着他摸了摸自己束在头顶的发髻。
“你扮了男装?!”尚君凑近,低低开口。
“嗯!”无忧兴高采烈,还故意将腿叉开来坐。
尚君收回手,摇摇头,撇着嘴道:“那你一定是极丑的,要不然人家怎么能认不出来!”
“你!”无忧瞬间气急,感觉所有的火都往头上冒,她一锤桌子:“不喝了,我要走了!”
尚君唇角下压,似乎正努力忍着笑意:“看来被我说对了!”
“尚君!你才是丑八怪呢!”无忧气得大喊一声,她自小再受欺负,也从没人当着她的面这么羞辱,此时,她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真恨不得将桌上的破茶碗砸在眼前这个讨厌鬼头上!
就在这时,尚君抻着盲杖站起身,他循着无忧的声音转过头,紧绷的嘴角终于上扬成一个弯弯的笑意:“或美或丑又能如何,反正我是瞎子也看不到。你放心,你再丑我也不会嫌弃的!”
无忧的脸一下子烧到耳朵,眼前这人不仅喜怒无常、牙尖嘴利,而且还总是莫名其妙,她撇开头,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嘟囔道:谁用你来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