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幻灵仍旧拦着月西川，极不耐烦地道：“只要公子不闹事，小姐便……”
“在吵什么？”是玉斐然的声音，她似乎能觉察到这洞府中的一切一般，“怎么人还没送走？”
月西川还未曾反应，那幻灵倒先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小的这就送月……”
不等那幻灵说完，玉斐然便隔空给了他一巴掌：“废物。”
幻灵被玉斐然那一巴掌打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只见他重新跪起身后向着玉斐然的声音飘来的地方颤颤巍巍地道：“小姐饶命……”
“还不把那家伙送回去，你是想回妄心幻境么？”
那幻灵便不敢作声，只回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月西川，抬手指着出去的路。
月西川看了看洞府深处，又看向那幻灵。
那幻灵明白了什么一般，向着月西川点了点头。
月西川亦点了点头，继而便转身向洞府外去了。
月西川从洞府中出来，这后山的雪仍没有融化的意思。他原想在这儿等着玉斐然，却不知道那时从哪冒出来一个巡逻的风月教徒。
那教徒跟月西川说了些什么“赤雪峰后山乃风月教禁地，擅闯者均不会有好下场”，竟是连拖带拽地将月西川从那洞府门口拉到了墨云院去。
月西川本身功夫也不差，却偏被这家伙一拉住就没了挣脱的力气，就连步尘剑也不肯出鞘，只得由着那家伙拉着他一路来到墨云院。
“这是……”月西川被拉到了墨云院来。
这里原是殷戮的住所，自打出了戮天斧的事儿后，便再也没人踏足这里，如今自然是荒凉无二。
正在月西川要转头去问那风月教徒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月西川只得微微摇头，而后转身便要走。
这时，院子里飘出来一个声音：“都到这儿了，怎不进来坐坐？”
月西川听着这声音，约莫着住在这儿的人是一位风月教中的长者。
月西川正想要找个人问问今日的这些事儿，遂回身向那院子里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殷，戮。”那人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似乎是在说别人的名字，顿了顿接着道，“你进来吧。”
月西川微微点头，便迈开了步子往院子里走。
“你不怕老夫？”院子里的石榻上，正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玄衣的家伙。
“怨灵有何可怕。”月西川看见他眉间那鲜红的怨印，微微笑道。
“不愧是霁云宫少主，有胆识。”殷戮懒洋洋地起身，顺手便拿了放在身侧的酒，“来，陪老夫喝一杯。”
月西川上前去接过殷戮手中的酒杯，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殷戮看着月西川，点了点头道，“这柔霁酒可是……”
“柔霁酒？”月西川看了看这酒杯，又想了想方才的味道，惊异之余便打断了殷戮的话，“前辈……弄错了吧？”
“哎，老夫能把人认错，这酒可是不会错的。”殷戮拿着酒壶，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酒，才缓缓开了口，“酒糟里加了人血，自然跟你知道的不一样。”说到这儿，殷戮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了，月明华不在这。”说着，殷戮又自顾自地喝了口酒。
“你认得我爹？”月西川本就无意到这儿来，又听殷戮说以人血作酒糟，更是没有半分想停留的意思，却偏听了殷戮这句话。
突然，殷戮心中的怨气似乎被什么触动：“岂止是认得，老夫还要亲手宰了他。”殷戮说到这，微微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月西川，“若不是他，慕予怎么会玉殒千山！”
正当殷戮说到这儿，因了他心绪激动，这墨云院中狂风骤起，飞沙令人睁不开眼。
月西川自以真气护体，岿然不动。过了一会，殷戮的心绪平静下来，月西川才开了口：“敢问前辈与家父到底……”
“他没告诉过你，玉慕予这个名字，是吗？”殷戮竭力平息心中的怨恨，可说到月明华，想起那段往事，他仍是咬牙切齿。
“是，家父从未提过。可……”月西川听见殷戮说起“玉慕予”，想起了自己曾多次看见月明华桌上的字笺，顿而失了神。
“有什么就说。”殷戮原就是个急脾气，如今他心中怨气冲天，凝成这怨灵，更是没有耐性。
月西川犹豫着开了口，他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说：“可是……‘子慕予兮善窈窕’，却是家父提笔便写的句子。”
“哦？！”殷戮又喝了一口酒，继而冷笑道，“若是他当年敢像一个男人一样担当这一切，慕予便不会魂归千山，寒儿更不必受这么多苦。”
“您的意思是……”月西川听着殷戮的话，心下自是作了些猜想。
“你猜得不错。”殷戮看着月西川，似乎想起了往事，继而语气也凝重了几分，“不过也是孽缘。”
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风月教从睦懿墨都传过来。
墨云风姬水菡依、锦溟花姬亦眠馨、千山雪姬玉慕予、鹭天月姬娄潇霪四位女子也来到赤雪峰。
传闻当时有人曾见过这四位女子同游江湖，还有不少人因贪恋美色而尾随四人至妄心幻境，只是没有一个人再出来过。
后来，关于这四个女子，便只有一首诗流传下来：“?风已归梦水未醒，花开时忆旧事迷。?雪满千山蕴良玉，月自西楼无人觅。”
第十六章 入梦失伊能奈何（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