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息靠得越来越近，四目相对时，眉梢眼角尽是深情，似乎从此不看骄阳白雪，不管花开叶落，只为多看一刻对方的容颜。
两人慢慢垂下眼帘，任彼此气息相互交融；自那以后，不听管弦笙歌，不顾流言蜚语；耳畔只有对彼此许下的山盟海誓，只有对方心跳的铿锵。
温热从唇角蔓延到心底，任他的手掌抚过脸颊。心里所有的情绪，似乎都争先恐后地要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雪依旧皑皑，那一吻结束，却像已地老天荒。
玉斐然靠在月西川肩头，月西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西川，这个世上，旁人可以畏我、恶我、欺我、弃我、恨我，但伤我、杀我的权力，我只交给你。若真的有那一天，我只希望，是你来送……”
玉斐然的头轻轻离开了月西川的肩，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然妹，若有那一天，我必定陪你走那黄泉路，过奈何桥，一起在三生石上刻下来世的约定。”
他没让她说完，而是将她抱得更紧，同样认真地说完这句话。
两人就这么相视笑着。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在这一刻，这雪不会融化，他们可以不再纠缠江湖恩仇，不再过问正邪善恶；他不是霁云宫少主，她不是千山雪姬之后，只是平常的一对恋人……
“小姐！”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就这么一路叫唤着跑了过来。
玉斐然轻轻推开月西川，月西川自然会意地放开了玉斐然。两人各自站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找到这来了，不知道后山是禁地？”
“小姐饶命，是教主吩咐小的来找您的。”来传话那人直直跪了下去。
“什么事？”玉斐然一听是亦泱派人来找她，脾气便忍了三分。
“是……平少爷和芪小姐的事……”
“我不是说了按教规办吗？”
“可是……平圣和芪圣都说，两家是有婚约的。”
玉斐然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亏这两个也敢提婚约的事，当初平浥欢可是闹得全教上下都知道，他宁死不娶芪翩翩的。”
传话那厮见玉斐然没说话，便接着向玉斐然道：“可是……平少爷他……他说……说……”他吞吞吐吐道，“他说，他要娶小姐您。”
玉斐然微微一愣，转头去正看见月西川那一脸不知该笑还是该怒的表情。
“教主怎么说？”
“教主说，请小姐您自己去抉择。”
“还有什么好说的，告诉平浥欢，要么娶芪翩翩，要么受刑，他自己选一个。少把本小姐扯进去。”玉斐然极不耐烦地说完了这话，便索性转身背对着那厮。
那人也识趣儿，便应了一声就走了。
待那人走远，月西川才抬手轻轻刮过玉斐然的鼻尖，打趣道：“看不出来，然妹自小就是情种。”
“我自是万花丛中过，奈何被你沾了衣。”玉斐然半带无奈，亦是对他玩笑着道，“你说，你该当何罪？”
“在下该当永生为奴之罪。”月西川笑着向玉斐然深鞠了一躬，还真有个请罪的模样。
“就你？永生为奴？”玉斐然看着月西川，不禁笑出来，接着玩笑道，“堂堂霁云宫少主，给我这魔教妖女为奴，我可受不起。”
“然妹，你……真生我气了？”月西川话语中藏了一丝慌乱。
玉斐然不理他，而是将脸转到了另一边去，偷偷笑着。
月西川看玉斐然转头去，一下子便乱了阵脚，连忙拉得她转了回来，再轻轻低头给玉斐然认错。
“傻瓜。”玉斐然轻笑道。
月西川这下心里才松了口气，微笑着抬手往玉斐然头上敲：“以后不许你这么吓我。”
“我哪吓得住你，分明是……”玉斐然话没说完，只觉腿下一软，全身都冷了起来。
想来，是菪洄贝之毒又发作了。这一次，比之前更冷，她眼前只有大雪飘扬，应是内力禁锢还未完全解开的缘故；再加上梦境中的浮生断也开始发挥药效……
“然妹，你……”
月西川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玉斐然耳畔，她什么都听不见。
“冷……好冷……西川……西川，你在哪……”
“然妹，我在这，我在这。”
“不要走好不好……我眼前只有雪，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西川，我害怕……”
“傻丫头，我在这，你怕什么？”
……
月西川俯身将玉斐然搂在怀里，让她不那么冷；纵然知道她听不见，他仍一字一句地回答她。但玉斐然身上的毒竟然已到了如此地步，却是月西川没想到的。
“不能再拖了，纵然是以命换命，我也要试试。”月西川心下打定了主意，抬起手便点了玉斐然的穴道。
玉斐然却似乎在此时回了神一般，直向月西川哀求：“西川……不要……你若出事……我怎么办……”
与其让玉斐然受苦，月西川宁愿自己替她挡下所有的伤痛。他运起功来，真气被输入玉斐然体内。他不仅是在为玉斐然疗伤，更是想将她体内的毒都吸出来。
听见玉斐然的话，月西川不假思索地道：“可我做不到看着你受苦。”
月西川确实为玉斐然输了不少真气，可那毒……却像是在玉斐然体内生根了一般，任月西川如何费尽心思，也吸不出一星半点来。
玉斐然像是清醒了一般，对月西川的话带了命令的口吻：“你这样只会耗费你的内力，快停下。”
“那你……”?他何尝不知她的心思？她不愿让他出事，可他又如何忍心看她受苦？
“快停下，否则，我就自断筋脉。”
月西川被玉斐然吓得没了主意，听见玉斐然的话，他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我做不到看着你受苦。”
月西川收了功力，眉头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