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斐然干笑了一声，月西川也只得略带无奈地放开玉斐然，两人一起往亦泱床边走了几步。
“师兄？”
亦泱恍惚之间听见玉斐然唤他，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
“我……睡了多久？”
“亏你还有脸问。”月西川对亦泱向来是没好气的，再加上他一直以为亦泱这次是装模作样的。
“你都睡了一个多月了，我看你早晚得睡出病来。”玉斐然没理会月西川的牢骚，只是对亦泱打趣道。
亦泱略带愧色地低头笑了笑，继而打量了一下玉斐然，她身上的红衣引起了他的注意。
亦泱缓缓开口：“阿然，你怎么这副打扮？”
“哦……”玉斐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又看了看亦泱和月西川，才缓缓开口道，“我没那个耐性等小丫头们给我找衣裳，就拿了现成的。”
“这好像……千山雪姬的服饰……”
“亦泱你够了。”月西川见玉斐然被亦泱问得面露难色，也不等亦泱问完，便拉了玉斐然的手，“我们走。”
两人就这么径直从亦泱屋子里走了出来，从亦泱的房间到赤雪峰后山，一路上竟是出奇地安静。
赤雪峰的后山常年树木葱茏，却不知为何今日，会有雪。
好端端的六月天，阳光也仍不减六月的炽热，可那树杈梢头的晶莹，和地上的洁白，是不会说谎的。
看着那白皑皑的一片，玉斐然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月西川也没想到，他只敢猜测：“或许，和你体内被禁锢的内力有关。”
玉斐然木讷地点点头，她俯下身来，也不管红衣沾了雪水，自顾自地捧起一抔地上的雪花。这异常的天气，和自己有关么？还是说……千山雪姬……
月西川见玉斐然眉头微蹙，看着那雪出神，他自然知道玉斐然想的不会是什么开心的事儿，便偏头去看那地上的雪……
“啊！西川你干什么！”
原是月西川为让玉斐然开心，竟也不顾别的，随手捧起一点雪便往她身上扔去。
“你不是最喜欢雪的吗，怎么见了雪景还想不开心的事？”说着，月西川又朝着玉斐然身上扔了个小雪球去。
玉斐然霎时也来了兴致，回身去捧了一些雪，便向月西川砸去：“看招！”
两人这场雪仗打得不亦乐乎，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玉斐然才到霁云宫那年的冬天……
那一日的午后，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玉斐然在屋前回廊上坐着看雪。
月西川从长廊另一边过来，见玉斐然在那：“妖女，你怎么也在这？”
玉斐然自然知道是月西川，但她仍只自顾自地看雪，没搭理他。
月西川抬起右手便要拍玉斐然的肩，“我说你……”
玉斐然纵身反手一爪，便将月西川的右手牢牢锁住，另一手卡住他的脖子，狠狠地道：“我警告你，说话放尊重些。”
玉斐然撂下话，便收了手上的招式，转身拿了放在身侧的佩剑，走到了那雪花之中。
她自顾自地闭上了双眼，竟是全然当月西川不存在一般，自己练起剑来。
月西川哪里肯饶了她？那时的他，堂堂霁云宫少主，是不曾出过霁云宫的，何曾尝过败在他人手下？
月西川拔出自己的佩剑，直冲着玉斐然刺去。
玉斐然依然没有睁开眼，反而在听见月西川起身的声音时，将自己的佩剑扔在了脚边。
月西川没有收剑的意思，那剑锋直指玉斐然眉心。玉斐然也不用招式去挡，只是以轻功闪避。
“喂！把你的真功夫拿出来！”
“我怕你死得太难看。”玉斐然依旧没有睁眼。大概是那时，她觉得和月西川打，没有这个必要。
“哼，少说大话，看剑！”
玉斐然听着剑锋与雪花抨击，划破空气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的右手不紧不慢地抬起，十指与中指在眉心前轻拈，便将月西川的剑控制住了。
此时，玉斐然才缓缓睁开双眼。她嘴角的弧度仍在，冷眼看见雪花落在月西川的发端与剑锋上。
只见玉斐然手腕轻轻一绕，那剑也扭曲了起来，任凭月西川怎么操控，那剑似乎已成了玉斐然的兵器。
继而，玉斐然指尖微微用力，那剑便成了一串碎片，而串联它们的“线”正是玉斐然的内力。玉斐然飞身而起，凌空转了一圈，双臂收拢复伸展，那些碎片便成了飞镖，一枚接一枚地向月西川袭去。
月西川，终是分身乏术的。
“小心！”玉斐然腾跃而下，一把将月西川拉到了一边。
那些碎片在玉斐然收势后一片片落在地上，她只是轻松地转头看了看月西川：他头上的雪花与额上的薄汗，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相称。
“谁要你假惺惺！”月西川依旧不改少年郎的轻狂。
玉斐然没有跟他争辩，只是转头去看了看刚刚划过自己发间的那一块碎片，那碎片之下还有一缕她的头发。
她再回过头来时，看见月西川正沿着她方才的视线看着。她没有多话，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那以后，月西川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不再似以往那般心高气傲，文成武功自然也多费了心思。
……
“在想什么？”
月西川一个雪球，将玉斐然的思绪砸回眼前。
“不告诉你。”
“好啊，那我就自己猜。”
月西川走到玉斐然跟前，两人相视笑着，似乎时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然妹，你过来。”
“做什么？”
玉斐然方迈开脚步，便被月西川抱在怀里。
第十四章 赤血有情定三生（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