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过了几千年，它的跳动却比从前的千万年都惨疼。
逃一般地离开白玉楼，四处漫无目的地瞎撞，筋疲力尽仰躺在苔泥上。
抚着心口，少年终于很没骨气地哭起来。
“你是我今年遇到的第二个活人哦，”少年睁开眼，折断的左臂被绷带吊着，“啊喏，你包里的饼就当做谢礼了哦”口水流到床褥上。
“为什么喜欢苏？哎多，”少女眼睛眯成一缝，“因为苏做的饭团比妖忌的好吃？”
“真的要走吗？”咔嚓一声咬下一半煎饼，嚼嚼，“月亮上的兔子烤起来应该味道不错吧？”
“大人喜欢你”古板的武士抬刀，“我打不过你，所以你来杀了我。”
“苏不喜欢我跳的舞吗？”少女半蹲下来，把少年发上的血痂掐去，“别以为死了就会放过你。”
“反正也活不了，不如陪这孩子一起走呢？”手掌搭在西行妖苍乌的树干上。
“呜……呃呃呃……呜……呃呃呃？”
从天而降一块巴掌大的冰雹，刚好砸到沉浸在回忆里的少年的脸上。
……
现在是冬天，但连凝成雪花的冷气都没有，何况，冬天下毛冰雹啊卄！
……
托冰雹的福，少年已经不想哭了，想揍人。
坐起来，看向趾高气昂两手叉腰一幅“老娘是主角”作死状的六翅小妖精以及一旁扯着衣服快要哭出来的绿衣大妖精。
……
被妖精欺负了啊。
……
“琪，琪露诺酱”
躺地上的妖怪坐了起来，大妖精很是担心地小声说道。
少年听见低语声却是颤了一下。
“别怕，大酱，老娘是最强的。”看见对面少年一副见鬼的表情，本来有些心虚正啄磨着开溜的⑨吃了定心丸般继续叉腰大嚷。
“你，你叫琪露诺？”
少年此刻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之中。
琪露诺是谁？当年为了给诹访子出头不小心中了这个无良妖精女王的套，被冰封着倒吊在神殿里三天三夜，最后还是玩累了看在紫的面子上放出来的。
三天在千百万年的时间中连沙砾都称不上，但留下的阴影却是刻在了骨子里。
少年警惕地盯着小小冰精——除了尺寸小了一大圈外，面前这个简直就是那个冰山御姐的翻版。
妖精也会退化？
模样和名字，以及那种感觉，嗯，只有气质不一样——太傻了。
一脸傻笑的琪露诺……
是听紫说过她把琪露诺找到了，不过怎么违和感满满……
“呐，琪露诺，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为什么要回答你？”
略显婴儿肥的妖精歪着头反问。
“因为你是最强的啊。”
“那你问吧。”
果然萝莉形态的琪露诺脑容量不足以支撑逻辑问题。嗯，再测下智商吧。
“一加一等于几？”
“二啊。”对面冰之妖精一脸见到二货的表情。
……
“那五加五等于几？”
“⑨！”
十根小手指弯过一遍，琪露诺很是自信地回答出来。
……
“啊喏，琪露诺酱，五加五是十啦…”
“咦，大酱，⑨不是比十大么？”
“哎，⑨是比十大但这不一样啊哎，哎哎哎？！”
恭喜少年看一个傻瓜的眼神升级到了看两个傻瓜的眼神。
“喂，我说你真是琪露诺？”
“老娘不是琪露诺还能是谁？”
“……那你认识蕾迪吗？”
“蕾迪是谁？”
“啊喏，琪露诺酱……”
大妖精凑过去对着冰之妖精耳语一阵，脸红到耳朵尖儿。
“啊，”琪露诺挠挠头，既而用笃定的语气道，“蕾迪是老娘最好的朋友！”
……蕾迪一定会哭的吧，一定会的吧……
少年满头黑线，不过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那我可以见见她么？”
琪露诺这次没经大妖精的提醒，很快回答：“我也想蕾迪，不过好像她只有冬天才会来。”
……
“现在不就是冬天么？”
“没有下雪的冬天怎么会是冬天。”冰精叉腰，“你是不是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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