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赫鲁陷入了深深地恐惧，暴徒们在唱歌，恰巧的是，这歌是用乌尔都语唱的，他能听懂。这是“圣歌”，伊.斯兰教徒的圣歌！

    伊.斯兰为什么要袭击他们？肯定不是要来刺杀尼赫鲁的，他还没有那么天怒人怨，这么一排除，就只剩下了汪恋蝶这个目标。尼赫鲁一想至此，立刻扭头吼道：“快，保护中国元首！”

    从钢铁厂冲出来的暴徒毫不犹豫地开枪，三四个中南海保镖知道不能躲，里面就是汪恋蝶，躲了不仅这碗饭不用吃了，命也不用要了。他们不躲的下场就是，四个保镖变成了筛子，好在这时候印度警察分出一部分支援，暴徒们立刻被压制，退回了钢铁厂，占据地利优势还击，双方你来我往，不时有人惨叫倒地。

    卞祥怒吼着跑过来，暴徒们的火力并不密集，但也有不少流弹时不时擦着汪恋蝶和景瑾的边缘。这时印度警察被暴徒地悍勇逼退了一步，露出一个大大地缺口，暴徒们马上调转枪头对准汪恋蝶，卞祥红着眼扑上去，挡在汪景二人身前，像一个不倒地英雄。

    砰砰砰！至少十颗子弹贯穿了卞祥的身体，胸口、肩胛、小腹都中了一弹。可是他没有倒下，他还在站着，眼睛大大地睁着，一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终于，转机来了，驻扎在新德里郊外的首都戍卫师全部赶到了这里。暴徒们再无隙可乘，在丢下了三十多具尸体后，仅有不到二十人狼狈退走。

    北京，中南海。

    国务院前一刻还是平静的，后一刻就炸开了锅，正在办公室办公的宋教仁眉头一皱，他已经出使巴基斯坦回来了，很好地维持了中巴友谊，这让国会很欣慰。宋教仁也很欣慰，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老想着打仗，就是穷兵黩武，是行不通的。

    按响桌铃，秘书刘汉光推门进来，宋教仁问：“小刘，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刘汉光沉默了一下，走近几步，把手里的电报放在桌上。宋教仁看文件地动作顿了顿，放下文件，一边拿起电报一边说：“再大的事也要镇定，都是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这点工作素质难道……”他说不下去了。

    把新配的老花镜摘下来，揉揉眼，重新戴上眼镜，宋教仁又看了一遍电报，然后他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以及恐惧。他颤抖着手，抖了抖电报问道：“小刘，这……这是真的？执政长，执政长她……”

    刘汉光不敢抬头，只是说：“刚收到的电报，经过国安部和总参两个部门确认，绝对不可能有假。”

    宋教仁一下子瘫在真皮座椅里，他忽然觉得很是失落，没错，汪恋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但正是她能带给中国真正稳定的格局，或者说，现阶段的联邦政府需要一个汪恋蝶之类的人物来把握大方向。宋教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常想着中国没有了汪恋蝶会怎样怎样美好，事到临头，却悲哀地发现，虽然汪恋蝶放权了，没有十年的时间，中国的政局不会做到平稳过渡。

    “执政长的伤势严重吗？新德里有没有条件治疗执政长？”宋教仁听到自己疲惫地声音问。

    刘汉光道：“新德里的医院是英国人留下来的，还有英国医生在工作，相信执政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可以接到国内治疗。”

    宋教仁摇摇头，被一枪打中腹部，伤势肯定严重，如果不稳定伤势就来回颠簸，再硬的身子骨也完了。他想了想，说：“准备一下，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

    按理说只有执政长有权力召开中央会议，但汪恋蝶不在，如今又在新德里生死未卜，事急从权，参政长也可以代行元首权利。汪恋蝶受伤垂死地消息自然不能对外公布，但中央高层是有这个权利知道的，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得到消息的五大常委（七大常委，执政长和参政长各占一个名额，余者皆为部长级高层）面色惊疑不定，与会者还有旁听的军方高层，三军总参谋长卫立煌和和平党党魁李宗仁也是脸色阴沉。

    宋教仁第一个发言，说：“目前执政长在新德里遭遇恐怖.分子袭击，重伤昏迷，我已经让楚部长照会印度当局，将保留一切权利彻查此事，必要时刻，不惜发动战争！大家有什么看法？”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一向温和宽厚的参政长也会如此雷厉风行，甚至简单明了。把事情一摆明，若是汪恋蝶真的不幸遇难，第二次中印战争也将爆发，毫无疑问，肯定是中国首先宣战！

    李宗仁摸着下颌道：“印度没那么蠢，就算要刺杀执政长也不会在新德里动手，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都跑到印度政府身上了，惹了那么一身骚，能独善其身吗？”

    这话没错，平时总喜欢高唱和平调子地宋教仁却冷冷一笑，说：“其实我也认为印度政府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但事实如此，不找个替罪羊，不把民众的注意力转移到国战之上，不将错就错，难道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况且，人是在新德里出事的，这事就跟印度脱不了干系，跟印度打一场，不痛不痒，私下里可以慢慢调查，可在明面上，我们得给国民一个交代。”

    李宗仁恍然，卫立煌道：“如果要打国战，需要执政长的签字授权，没有授权文件，不好调动军队。”

    汪恋蝶还在新德里的医院里躺着，怎么签字？这分明是卫立煌的借口，他虽然是军人，却明白一件事：战争永远只能为政治服务。第一次中印战争，中国获得了丰厚的战争红利；可是再打第二次中印战争，又能获得什么？再说了，中国想打，苏联答应吗？

    宋教仁拍拍桌子，说：“没有执政长签字，难道军队就是木偶傀儡，是摆设吗？我签字行不行？”

    卫立煌坚决地摇头，宋教仁咬咬牙道：“那就用国玺加印，这总行了吧？”

    国玺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传国玉玺，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国宝，话说这东西自从唐末就消失了，之后忽隐忽现，难辨真假，直到华夏联邦的开国大典上，一个神秘人物捧着方盒“进献国宝”。时任联邦政府第一任执政长的段祺瑞打开方盒，发现是一方玉玺，经神秘人解释，这就是中国历代皇帝的“信物”，历朝历代的传国之宝；后来经多方验证，终于确定传国玺是真的，神奇的是，神秘人就此消失不见，段祺瑞下令寻找，却遍寻不遇，只得作罢。

    如今，传国玉玺被妥善保管在中南海文物专间，没有元首令谁都进不去，参政长也不能。这玩意一般就是一个象征，不会动用，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即联邦政府要做一件重大决策，而执政长又恰好不在国内或者因故不能签字，就可以动用国玺盖章，强行通过某一措施。只不过，这有个限制，要动用国玺，必须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并且获得超过半数以上委员的支持。

    卫立煌看向窃窃私语地委员们，淡淡道：“既然参政长这样说了，就举手表决吧。”

    华夏联邦毕竟是共和国性质的国家，民主这一套就是做样子也得做个好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