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雨事件(1/1)
作者:离栎
    夜深人静,汪恋蝶安然入梦,只是一声声异响开始逼近总统府,直至响彻街道。汪恋蝶被惊醒了,披衣起床,仔细听了听,判断出是枪声,而且是密集地枪声!

    杂乱地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小心道:“执政长,你醒了吗?”

    是景瑾,汪恋蝶皱眉道、“外面怎么回事?”

    沉默,景瑾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汪恋蝶打开门,见她面露惊慌,又问:“出了什么事?”

    过道里全是奔走的官员,汪恋蝶随手揪住一个人道:“你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哆嗦道:“执政长,有……有人打枪!”

    “废话!”汪恋蝶把人扔到一边,她回身进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打电话,那边响了几下接通,不等对方说话,汪恋蝶迫不及待道:“程市长,这是怎么回事?”

    南京市长满头是汗道:“报告执政长,我也不是很清楚,恐怕是那些黑势力动手了!”

    “动手了?动什么手?”汪恋蝶怒问,“反了天了,这南京到底是政府的南京,还是那些不法分子的老巢?”

    程市长唉声叹气,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正义就有邪恶,存在即合理,况且南京作为中华民国和太平天国的首都,鱼龙混杂,进入近代又有外国势力渗入,难免有联邦政府管辖不到的地方。这时又是一阵凌乱地枪声,还有嘈杂地人声,而且越来越靠近总统府。

    总统府荷枪实弹的警卫全部出动,靠近总统府的公安局也得到消息先期派出了上千武警,后续部队则因为天色太晚还需要召集。其实冲击总统府的暴徒不超过两百人,但他们打得很凶猛,有时候甚至不要命,直到暴徒们宣称要“救出受了冤枉的段宏业将军”。

    南京市民大多被枪声惊醒了,但不敢出门,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们以为“朝廷”又开始内乱了。战斗从前半夜打到后半夜,随着武警持续增援,汪恋蝶还授权军队开进市区,暴徒们再也没办法扩大攻势,丢下数十具尸体后,无奈撤退。

    暴徒刚刚撤退,雨就下来了,这严重阻碍了武警追击,只好收缩防线,围住总统府。汪恋蝶在景瑾和程市长以及一大群官员地簇拥下坚持走出总统府的大门,走下台阶,脸色铁青,忽然道:“敌我伤亡如何?”

    武警上校蔡彦博走过来,脸色也不好看,敬礼道:“报告执政长,击毙暴徒三十九人,无活口,我方牺牲十二人,伤三十四人。”

    汪恋蝶闭了闭眼道:“把牺牲者抬过来。”

    一列列担架,上面盖着白布,汪恋蝶走了两圈,脸色从愤怒转为平静,冷笑道:“为了救‘受了冤枉’的段宏业,鬼才相信!”

    没人敢说话,虽然下着雨,所有人也只有这么淋着,只有烈士的遗体被放在了门廊下。汪恋蝶仰头看天,任由雨水打到脸上,只对南京市长说了一句话五个字:“抚恤要到位。”然后就进了总统府的大门。

    景瑾跟上,同时暗暗担忧,天要变了,也不知道南京又会经历一场怎样的“大地震”?

    进到大厅,汪恋蝶没有转身,遽然道:“小瑾,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不等答话,她又喃喃自语,“根据事前事后得到的资料,段宏业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可我还是看在父辈的面子上只把他关了起来……”

    景瑾道:“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的人情世故。”

    “我自诩为官刚正,从不以权谋私仗势欺人,如今看来不过是我自己自欺欺人罢了。”汪恋蝶苦笑。

    景瑾犹豫了一下道:“那执政长对于目前的情况决定怎么办了吗?”

    汪恋蝶冷冷道:“这明显是借刀杀人,一群小混混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着旗号‘营救’军方的人,不仅如此,肯定还有外国势力掺和!”她不知不觉间转进了总统办公室,一眼就瞧见了悬挂在正面墙上的孙中山像,这是中华民国的缔造者,解放后曾有人建议拿下来,被她否决了,“南京是‘十朝都会’,近代太平天国和中华民国都在此定都,鱼龙混杂,新中国成立后更是帮派林立。父亲在世时,我隐隐听说过,以长江为界,北中国的地下势力掌舵人是陈不群,南中国的地下势力掌舵人则是一个女人,叫王莹莹,当然,现在她已经死了,据说被一个深爱地男人背后捅了刀子。她的妹妹王笑笑接上了位子,那个男子好像也被扔到太平洋沉尸了,啧啧,好手段啊!”

    景瑾低下头,汪恋蝶继续道:“王笑笑还有一个妹妹王欣欣和一个弟弟王旭,本来嘛,有家有口的做事都不会做绝,怎么也会有分寸,小瑾,你来分析一下,这次暴徒冲击总统府‘救人’是不是王笑笑授意的?”

    景瑾想了想道:“执政长,据我所知,王笑笑这种人物消息都灵通得很,执政长抵宁的时候虽然动静不大,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王笑笑不可能敢顶风作案,因为这种人明白,虽然黑势力在普通人眼中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但在政府的暴力机器面前,只能是纸老虎。除非王笑笑不想活了,不然她不会明知道执政长在总统府还敢找茬,尤其还动用了大量杀伤性武器。”

    汪恋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指敲着桌角,看着身前的孙中山像,忽然道:“南亚战争之后,中国不仅得到了孟加拉国,取得了印度洋的出海口,还合并——好吧,相当于兼并,兼并了阿萨姆,虽然印度服输认栽了,但边境并不平静,双方边防部队冲突不断;这恐怕不仅仅是苏联不能容忍,就连美国也不能容忍。”

    景瑾惊诧道:“执政长怀疑是美国捣鬼?”

    汪恋蝶道:“差不多,如果我猜得不错,美国佬还有后续手段,杜鲁门不是易与之辈。”

    “那执政长打算怎么办?”

    汪恋蝶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捏出一根烟点上,慢慢地吞吐着烟雾,说:“中美不会撕破脸,至少在苏联还存在的时候,中美只能维持友谊。杜鲁门想必不想让中国就此元气大伤,失去对抗红色帝国的资本,这让我想起了前世的‘北京.之春’,或许南京的春天也该来了;小瑾,你立刻拟一份文件,临时授权军队开进市区,对南京城全城实施军事戒严!”

    景瑾吓了一跳,还没有完全确定事情的严重性,这样一搞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这时警卫敲门报告:陈滢韵到了。

    景瑾为了缓和气氛,开玩笑道:“陈老总这是负荆请罪来了,冒着大雨可不容易。”

    这样一说汪恋蝶才发现自己全身还湿着,头发上时不时地滴着水珠,她也不在意,说:“陈滢韵刚刚到任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气疯了。”

    “不仅如此,还会担心丢了乌纱帽。”景瑾不禁莞尔。

    事实上陈滢韵陈大司令进门的时候除了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之外,脸色并不是很臭,相反,这位中央战区的一把手还面带微笑,立正行礼道:“执政长,我向你请罪来了,关于暴徒胆敢冲击总统府,这是我的失职!”

    汪恋蝶摆手道:“不用急着往身上揽责任,你才来第一天连个觉都没睡完请的哪门子罪失的哪门子职!”

    陈滢韵终于把嘴角的笑容扩大,她就知道执政长不会借机撸人,铿锵有力道:“既然如此,执政长你发话,就是把南京城翻个底朝天,调动军队,我也会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冲击总统府地混蛋一一抓起来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放心,咱底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