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记耳光(1/1)
作者:离栎
    政治的丑恶导致北线志愿军迟迟没有动作,与此同时,南线志愿军则开始了南下西里古里。志愿军行军的速度很快,大部分是步行,少部分骑着摩托车或开着卡车运兵,顾灵荇坐在一辆货车改装的军车上,参谋们来来往往,有的摆弄着各种仪器,送到他手上的情报渐渐多了起来;黎晋耀上校凑过来道:“首长,不对劲,你想想,我军从噶伦堡出发,一直南下,这已经走了上百里,可途中遇到的村镇除了百姓都没有印度兵守卫,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顾灵荇把一叠情报文件递给他,说:“没阴谋,印军指挥官乃苏联少将阿列克谢耶维奇,他是斯大林手下的红人,来印度半岛纯属‘镀金’。我抽空研究了一下这个人,没什么真本事,浮夸,溜须拍马,这样的人能上位,斯大林真是他娘的瞎了眼了!”

    黎晋耀草草看了一遍情报,笑道:“这样也好,敌人是草包对于我军来说可是好消息。”

    顾灵荇大笑,拍手道:“不错,我最喜欢的敌人就是阿列克谢耶维奇之流,可惜这种人很多,但能上位的却少之又少,斯大林替志愿军办了一回好事啊!”

    3月3日,一万五千名志愿军官兵抵达西里古里郊外,三万印军等候多时,挖好了纵横交错的十余道壕沟,炮兵也早就通过校准把大炮推进了最佳射程。敌人严阵以待,志愿军不甘示弱,在一级级军官的指挥下列好队列,炮兵开始校准方位,顾灵荇跳下车,和黎晋耀开玩笑道:“不行啊,英国佬不地道,占领了印度二百多年还不修路,你看这路难走的,坐车都要经受颠簸,如果是好路,前天就该赶到了。”

    黎晋耀笑了笑,说:“首长,印军有三万人,我军只有他们的一半,你还是想想怎么打吧。”

    顾灵荇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两只羊能打过一头老虎吗?印军的战斗力我可是领教了。”

    两人正说着笑,天际却忽然响起一阵越来越近地刺耳轰鸣,十余架飞机破开云翳,向这片土地张开了它的黑色羽翼。顾灵荇的嘴巴长时间张着,最后反应过来,摁着下巴道:“飞机?苏联把这玩意也弄到印度次大陆了?难道他们还培养了一批印度空军?”

    黎晋耀脸色苍白道:“不好,他们来了!”

    轰鸣声时远时近,在志愿军阵地上空盘旋,然后又是一阵“咻咻咻”地异响,十几个黑块从天往下掉落,黎晋耀大吼道:“炸弹!隐蔽!”然后把顾灵荇扑倒。

    轰轰轰!一轮轰炸让志愿军人仰马翻,全趴在了地上,印军抓住时机,大炮发射,部队冲锋。顾灵荇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黎晋耀掀到一边,站起身吼道:“都别趴着了,敌人有轰炸机,我们有自己的身体,兄弟们站起来,给我打狗日的!”

    志愿军官兵不愧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老兵,虽慌不乱,在各级军官指挥下又站了起来,迎面对上冲锋地印军,本阵的炮兵也开始咆哮,战斗开始。

    枪声密集,伴随着炮声,以及印军轰炸机的发动机轰鸣声,还有时不时地对地俯冲轰炸,给坚持作战的志愿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心理阴影。顾灵荇气急败坏,一脚踹倒欲搀扶自己去安全处“暂避”地黎晋耀,抓过身边的参谋吼道:“去,通知后方的炮兵部队,给我往天上打,狠狠地打!娘的,欺负老子没有飞机是不是!”

    战斗因为印军出现轰炸机而变得混乱,黎晋耀苦劝道:“首长,我们换个地方指挥吧,这地方不安全……”

    “不安全?这地方安全得很,老子今天就在这里,不退一步,如果我自己退了,你拿枪崩掉我的脑袋!”顾灵荇这暴脾气总算暴露,儒将风范全丢到爪哇国了。

    黎晋耀道:“要不然先撤退,我们呼叫国内,请求空中支援,成都方面还是有战斗机可供出国作战的。”

    顾灵荇一摆手道:“来不及了,小黎,是男人的今天就呆在这里,兄弟们在前头打仗,我们自己跑了算怎么回事?以后还有脸见他们吗?”

    此时,战斗趋于白热化,印军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次次发动冲锋,虽然每次都被志愿军压了回去,但在士气高涨的敌人面前,这些中华健儿正面临着严峻地考验。印军又开始冲锋,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志愿军赖以生存的柱石——二号阵地。

    二号阵地是一片小树林,后面是志愿军的主力部队,小树林一失,志愿军生存空间将进一步被压缩,一旦心理崩溃到扭头奔逃,这场战斗就彻底败了。顾灵荇怒吼连连,这一切都是让那十几架轰炸机闹的,这一刻的中将指挥官只想拿挺机关枪把所有轰炸机扫下来!

    印军和志愿军开始了争夺小树林的拉锯战,志愿军是誓死不退,印军是咬牙用人命填出一条血路,不到一刻钟,十几棵老树被推倒,血与火交织在这一片狭窄的空间。中段战况最为激烈,双方围绕小树林中段展开血战,这片小地方几度易主,短短两个小时双方争夺数十次,最后印军因为惨重的伤亡而暂时退下去休整。

    志愿军趁势往前推进收复失地,把小树林前段也夺了回来,只不过前段老树全部推倒,只剩下一个个犬牙交错参差不齐的树桩,掩护作用大大降低。顾灵荇这时反应过来,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道:“谁他娘说阿列克谢耶维奇是草包的?草包能把仗打成这样,让印军舍生忘死士气高昂?去他姥姥的,如果草包真是如此,老子倒愿意当草包!”

    黎晋耀面有惭色,他起初也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阿列克谢耶维奇是斯大林宠臣,没什么真本事,属于草包一个。然而,人言不可信,苏联少将阿列克谢耶维奇用实际行动扇了顾灵荇和他一记响亮地大大耳光,骄矜自傲完全是自取其辱,哪怕对手是瘫子瞎子,也必须慎重!

    这是顾灵荇和黎晋耀一起顿悟到的道理,不过不管他们如何悔恨,这场战斗已经没有胜利的希望,但在目前战局胶着的情况下,撤退也是不可能的,一旦撤退,将引起连锁反应,印军趁势追击,志愿军一溃千里。

    印军休整完毕,再次扑上来争夺小树林,这次志愿军运用了地雷战术,把跑在最前面地印度兵炸上了天,随后是投掷手榴弹,又是掀飞了不少敌人。支离破碎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面目狰狞,有的面目全非,还有的全身变成了焦炭。

    血腥的日头渐渐西移,枪炮声却没有零落,志愿军咬牙苦撑,在炮兵用数十门山炮碰运气一般打下两架印军轰炸机之后,士气才暂时稳定。顾灵荇看着天色,心情终于不太紧张了,天黑了,天黑了好啊,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才可以安全撤退。

    黎晋耀道:“首长,天色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带着一部分兄弟断后,你先走,奶奶的,今天的仗打得窝囊,是我们轻敌了。下次好好打,我们中国军队最擅长的战术是什么来着?”

    “地道战和游击战!”顾灵荇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脸色沉重,“不用怕,我和你一起断后,中国人没有孬种,我不能看着兄弟们为了掩护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