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谜之教官(1/1)
作者:北去南候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孙正蜷缩在囚室的一角,几乎整个脸庞都探到双膝之中。在生命里,太多的无奈和悲哀已将我消瘦成树,憔悴成草。我怕我未经历风雨的双肩拖不起世俗强劲的大风,而如今,他又出现了,自称另一我,与自己完全不一的我。

    祝少言,那个小胖子,拿着一块面包,一个苹果,蹲坐在孙正的跟前,看着瘦柳低垂,青苔黄眉的孙正,把手中的食物推了过去“小哥,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夸的。”

    孙正无动于衷,把头埋的更低,他不敢给予回应,那个他还在。

    “小哥..”祝少言又呼喊了一遍,他不知孙正怎么了,自从那次小黑屋事件重回囚室以后,孙正言行举止则变了好多,很多时候自己都在傻笑,猫头与牛哥也一直未回牢房,整个323囚室里充满了诡异。

    对于祝少言的好心并未理睬孙正就这么坐着,不吃不喝不眠两天了,而是把头一下子藏匿了起来,透过腿缝,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那个影子在看着他一样,神情一模一样的自己。

    那双眼眸像是能够看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的深处的那个真实的自己,他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

    罪,到底是什么,什么算作罪。

    后来,孙正得到了答案,有人心的地方,就是罪。

    ‘哐哐’仓房门在午时响起。

    “所以人十分钟以后到操场集合。”狱警在门口嘶吼着。

    午时三刻,孙正在祝少言老花的搀扶下,来到操场上,看到早已列好了的方队,不由加快了脚步。

    “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以后也是你们的教官,但有些区别,他也是属于你们的一份子。”炎炎烈日下,韩中尉站在台子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没有丝毫扩音设备,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每个人耳边讲似的,中气十足。

    “我们的一份子?那也就是说也是囚犯?”老花在孙正左面,挠着后脑勺有些纳闷。

    孙正在人群中低落着眸子,并未注意韩中尉所说,卡尔特斯每天进进出出的囚犯就如泥洼里的蝌蚪,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现在,就让你们认识一下这个新人。”韩中尉说完,嘴角带着笑意,眼眸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

    ‘哗’人群中,像是炸开了锅,都在滔滔不绝的讨论着为何囚犯也能当做教官。

    不多时,人们也未注意到从人群某个方向走出一青年,懒散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朵上还镶有一颗耳钻,发出幽蓝光芒,他与其他囚犯不同,没有囚犯该有的三毫米,站在台上目视着人群,那双眼眸简直像浸在水中一样清澈,嘴角微微上扬,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体,但在那懒散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

    一旁的狱警递给他一盏扩音器,他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浅色的囚衣,手腕处松松挽起,对着人群,道。

    “我,叫乐进,应韩中尉要求,闲暇时候会教你们一些空手道,想学就学,不想学也可以。”

    台下的囚犯窃窃私语,对这名叫乐进的青年十分好奇,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卡尔特斯这么的照应他。

    “小家伙,你脸色不是很好啊”酥软人心的女声在孙正侧耳响起。

    “呃”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孙正身子一抖,本就精神不振的他,差点摔倒。

    “咦,你这是怎么了?我很吓人么”梁医生瞅着反应如此之大的孙正,蹙眉不由一皱。

    孙正四周的囚犯被这甜如近蜜的声喉一下子吸引住了,这比乐进那青年的兴趣要大的多,绿油油的眼眸不由集中到一起,一个女人对于卡尔特斯的男人们来讲,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寥若晨星,一个个滚动着喉咙,如果不是梁医生身旁的四名武装实弹特警,他们会立刻放开自己的枷锁,像恶狼一样扑食上去。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孙正有些躲闪似的,避开梁医生的询问的目光。

    “你肯定有事情,快,快给姐姐说说,是不是又犯错误了。”梁医生看着不停躲闪自己的孙正,以为她又在害羞,不由玩心大起,惹得一旁众人饥渴难耐,却又不敢上前。

    孙正未言,只是呆呆的站立着。

    梁医生看着怎么逗都不理自己的孙正,摆摆手,无趣道。“好吧,小家伙,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可你一脸写着你有事的表情,作为医生的我,也只能给你些忠告,在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是生命,身体健康,很重要。”

    许久,孙正抬头仰望着红日,它发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像能驱逐他的迷茫。“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么?”

    “嗯?”梁医生在四名特警的保护下立在孙正身旁,把玩着手机。“你是在跟我说话嘛?”梁医生推了推眼镜框。“另一个自己,应该会有吧,就像一件事物有两面性一样,人也一样。”

    “那你不觉得很可怕么”孙正低语着。

    梁医生细看孙正的脸庞,被阳光折射的身躯有丝颓废,黑眼圈有些厚重,举手抬足间都透露出疲惫“你怎么?”

    ‘我碰见了另一自己。’孙正想说,可未能说出口,他怕,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成一位神经病患者。

    孙正闭上眼眸,站在阳光下,忽然发现这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我想去相信一个人,非常想,那个人也能倾听我的故事,可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忙着生,忙着死,所有人都是如此窘迫的姿态,令我不忍心再向别人索取关怀。

    所谓的成熟,大概就是能更加忍耐痛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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