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此言谬亦，又非宗门禁地，自然人人可来，这仙女湖本就是取水之地，鸟兽来此，人也来此，你们也不是一天到晚在这里，只是这次恰逢其会罢了。好了，被你们一打搅，我也没那个兴致继续欣赏。不如师兄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吧，哪位小师妹，可以让我来效劳效劳呢，你们知道我一直很热心的，无论你们是生活问题或修行有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定会让你们满意而归。”

    “说得好，鸟兽能来，主管为何不能，难道主管不如鸟兽乎，对吧主管大人，你看我人小力弱，主管这么热心肠，一定会热忱帮忙，在所不辞的。”肖剑说这提着水桶作势就往他手里塞去。

    魏所听得女生闻此子之言嗤嗤娇笑，脸色转而铁青，拂袖道：“滚，你……你一个新来的，做好你的差役，也管好你的嘴，别乱出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哼。”他小眼闪烁，肥脸不住抖动，不知在计较什么。

    念晴冷冷道：“免了，主管大人，你的职责可不是帮我们挑水。”

    “啊对，我来这里顺便监督你们，看看这些人有没有懒散违规之举，尤其是这个新来的小子。”

    “你刚才所言已然违规，是误导这些学子心性。”

    “那只是试探她们罢了。好了，有你念晴指导她们，我很放心，我先去监督男生去了，再会。”魏所说着匆匆离去。

    念晴趁此时机提醒大家：“大家该知道修仙更要修性，尤其我们女修，一定要在寂寞时忍住诱惑，才能真正受人尊重。这些案例我也讲了很多了，你们一定要记住。好了，大家打好水，我们早点回去吧，按照来时的队伍顺序，排好队形，挑水回去。”

    回去的路上，肖剑本来是最后一个，可念晴特意走在最后一位，就在肖剑身后。

    “你刚才为什么要出头？”

    “没啥，看不顺眼罢了。”肖剑心说，自己打小就是这么爱替女生抱打不平，那些男孩子没被他少揍，当然他也没被狼爸少揍，可这好像是印在骨子里的英雄救美主义，改不了了，现如今身在他门，也是如此。

    肖剑也就将心中所疑惑正好一一问之。

    “我刚来领取衣物之时，就听尚衣坊和百生堡那些女人都埋怨甚至怨恨魏主管，她们咒骂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吗？”

    “真不真，事已至此无所谓，曾经遭遇诱惑时我竭力规劝，可她们就是不听。当初你情我愿的，如今就是血海深仇，若没有证据，谁替她们做主！何况他还有后台，否则早就该东窗事发，一个老不正经的老……鬼。”念晴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生恨。

    “你说刚才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很是怀疑这段时间的暗中偷窥都是他干的，反正他一来准没好事。”

    肖剑忍不住白了一眼，他才是真正关乎女生清白甚至修道的罪魁祸首，你怎么一句满不在乎般的“准没好事”就完了呢？而我一介清道夫，本性纯良，你却说什么就是扒皮都不为过，这也太不一视同仁了吧。

    “舍长，那你都练气中后期了，为什么还要陪着我们挑水砍柴做饭呢？好像也就你一个人如此吧。”

    “或许吧，我恩师曾告知我一个故事：

    行者问老道：‘您得道前，做什么？’老道说：‘砍柴担水做饭。’行者问：‘那得道后呢？’老道说：‘砍柴担水做饭。’行者又问：‘那何谓得道？’老道回答说：‘得到前，砍柴时惦记着挑水，挑水时惦记着做饭；得道后砍柴即砍柴，担水即担水，做饭即做饭’。

    所以，挑水砍柴做饭无非是道，既然修行，我觉得呆在门内太死板，反而没有这里实在。”

    “有些人就以为大道在峰巅，不食烟火即为道，我却不敢苟同。人为道子，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所以生活无处不真谛，只看是否生妙目妙心。”肖剑赞叹，暗中也赞叹念晴的不凡。

    其实这个挑水砍柴做饭的故事，肖剑已然跟着舒雅山时就听她说过，二人还辩论过。舒雅山说人乃道之子，心中若有真意，一行一言具是道迹；若有真心，必有道果。当时肖剑辩言相视一笑，执手相看，携手同行，依偎同观，何尝不是道，人之所行，道之所相。于是后来二人一路旖旎而来曲墨宗，肖剑还美其名曰上道之行。

    “恩，说的很对，你很有慧根。”念晴刮目相看道，有些惊讶于肖剑的慧言妙语。

    肖剑心说，四年论道，四年濡沐，何况还是舒姐姐耳提命面耳鬓厮磨甚至于二人耳红面赤的辩论，这点算啥呢。

    想起来舒雅山，肖剑也是心中思念涌起，感恩无限：我有阳根，是舒姐姐发现的；我有慧根，是舒姐姐栽培的；这条修道之路，也是舒姐姐一路带的。

    舒姐姐，我好想你。